手写摘抄纸盒(实用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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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写摘抄纸盒 第1篇

>> 每次逛完回到家,她累得一屁股坐到她的行军床上,一边解外套扣子,一边嚷嚷:“累死老子了,老子二回(下次)再也不出去了。” 可到了第二天,就望着窗外蓝天幽幽道:“老子好久没出去了……”

>> 她只知道火车是唯一的希望。火车意味着最坚定的离开。 在过去漫长的一生里,只有火车带她走过的路最长,去的地方最远。只有火车能令她摆脱一切困境,仿佛火车是她最后的依靠。

>> 她已经没有同路人了。她早已迷路。她在迷途中慢慢向死亡靠拢,慢慢与死亡和解。 我却只知一味拉扯她,不负责地同死亡争夺她。 我离她多远啊,我离她,比死亡离她还要远。

>> 我就是一个骗子,一个欲望大于能力的骗子。而被欺骗的外婆,拄着拐棍站在楼梯口等待。她脆弱不堪,她的愿望也脆弱不堪。我根本支撑不了她,拐棍也支撑不了她。其实我早就隐隐意识到了,唯有死亡才能令她展翅高飞。

手写摘抄纸盒 第2篇

>> 我妈看着不忍心,一有空,便帮它剥瓜子。边剥边骂:“妈的,老子干了一天活,还得伺候一条狗!” 每剥完一小把,把瓜子仁儿撮在手心任赛虎舔食。看它吃得高高兴兴,便也高高兴兴。

>> 如此贫瘠的土地,却生出如此香美的食物。这么一想,就觉得必须得赞美土地的力量。 虽然其中也有化肥的力量。但化肥只能依从土地的意志而作用于植物。 人类甚至可以研究出无土栽培技术,却仍然不能更改生命成长的规则。这种规则也是大地的意志。

>> 戈壁滩再荒凉,也会覆盖稀薄的植物。尽管这些植物完全混入大地的色泽和质地,看上去黯淡、粗拙。 可眼下这块地,却是极度不自然的硬。表层板结得异常平整光洁,寸草不生,毫无生气。 像一块死去的皮肤,敷在大地的肉身之上。 唯一的安慰是,到了春天,当其他的耕地裸露于无止境的大风之中,疏松的土壤失去草皮和坚硬地壳的覆盖,成为沙尘暴的隐患。日复一日,水分流失,走向沙化……此处,却以紧实的地皮,紧紧镇压松散的土壤。 ——像死亡之后还紧紧拥抱孩子的母亲。 突然又想起了河流的命运。 听说在我们阿勒泰地区,有一条从北往南流的河,下游是无边的湖泊。但是因为污染及其他的环境原因,这个湖泊渐渐退化为沼泽。 看上去好像是这条河流陷入了衰败境地,实际上却是它的最后一搏——它退化为沼泽,摇身一变,成为环境之肺,努力地过滤、分解所有施加于它的污染与伤害。以最后的力量力挽狂澜。

>> 是啊,只有土地的主人才真正做到爱惜土地吧?只有真正的农民,世世代代依附土地而生的人,才能真正地体谅土地。 真正的农民,每块地种上几年,就会缓几年再种。 或者每种几年伤地力的作物——如葵花,会再种几年能够改良土壤的作物——如苜蓿。

>> 每当我一圈又一圈地绕着葵花地赶牛,保卫最后的胜利果实,累得大喘气,喘得肺都快爆了时,心里便想:大地的付出已经完全透支,我们必须用自身的力量填补。

>> 眼下这些从金灿灿转变为黑压压的财富啊,不但榨干了大地的力量,也快要把这夫妻俩榨成渣了。

手写摘抄纸盒 第3篇

>> 我妈心中喜悦。被一只美丽的生命追随,活在世上的辛劳与悲哀暂时后退。

>> 对我们来说,葵花地何尝不是永恒的存在?三个月结束后,它产生的财富滋养我们的命运,它的美景纠缠我们的记忆,与它有关的一切,将与我们漫长的余生息息相关。 我总是长时间凝注眼下这简陋的住处,门前的细细土路,土路拐弯处一丛芨芨草……极力地记住所有细节。 好像知道将来一定会反复回想此刻情景。好像在做最后的挽留,又好像贪得无厌。

手写摘抄纸盒 第4篇

>> 几乎每个母亲都有自己的拿手菜,几乎每个孩子对母亲的怀念里都有食物的内容。

>> 我妈也一样。她总是信心满满,坚信别人能得到的她也有能力得到。别人失去的,她也不畏惧失去。

>> 她的口头禅是:“我哪点不如人了?”

>> 外婆死了,一滴水消失在大海之中。一生寂静得如同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但她仍圆满完成了她的使命,作为最基本的个体被赋予的最最微小的使命——生儿育女,留给亲人们庞大沉重的个人记忆、延绵千万年的生存经验及口耳相传的古老流言。是所谓生命的承接与文明的承接吧。

>> 她穷尽一生,扯动世上最最脆弱的一根缆绳。 我看到亿万万根这样的缆绳拖动沉重的大船,缓缓前行。

>> 我蹲下身子抚摸赛虎。它的眼睛明亮清澈,倒映整个宇宙的光辉。只有它还不知道外婆已经死去。只有它仍充满希望,继续等待。

>> 葵花地南面是起伏的沙漠,北面是铺着黑色扁平卵石的戈壁硬地。没有一棵树,没有一个人。天上的云像河水一样流淌,黄昏时刻的空气如液体般明亮。一万遍置身于此,感官仍无丝毫磨损,孤独感完美无缺。

>> 突然而至的激情涨满咽喉,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便大声呼唤赛虎和丑丑。喊啊喊啊,又像在呼唤普天之下所有一去不复返的事物。又像在大声地恳求,大声地应许。孤独而自由地站在那里,大声地证明自己此时此刻的微弱存在。

手写摘抄纸盒 第5篇

>> 随着葵花一天天抽枝发叶,渐渐旺壮,我们的蒙古包便在绿色的海洋中随波荡漾。 直到葵花长得越发浓茂喧嚣,花盘金光四射,我们的蒙古包才深深沉入海底。

>> 她放稳了鸡食盆,扣上沉重的锥形铁条罩(鲁迅提过的“狗气煞”,我管它叫“赛虎气煞”),一边自言自语:“养鸡干什么?哼,老子不干什么,老子就图个看着高兴!” 于是鸡们便努力下蛋,以报不杀之恩。 蛋煮熟了给狗们打牙祭。狗们干起保安工作来更加尽职尽责。

手写摘抄纸盒 第6篇

>> 回想这段经历的时候,我有无数条路通向记忆中那片金色田野,却没有一条路可以走出。写这些文字时,我有无数种开头的方式,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结局。

>> 向日葵有美好的形象和美好的象征,在很多时候,总是与激情和勇气有关。

>> 它们远不止开花时节灿烂壮美的面目,更多的时候还有等待、忍受与离别的面目。

>> 还要感谢自己。虽然自己总是没能做到最好,但一定要感谢自己在写作上的诚实与坚持。

手写摘抄纸盒 第7篇

>> 我去过很多地方,住过好多房子,睡过各种床。我想,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所以,我从不曾畏惧过生活的改变与动荡。

>> 石灰墙和红砖地,对我来说几乎就是梦想之家的全部要素。简单吧?可是,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梦,却永远无法实现了。 还有房子旁边的一小块菜园,菜园边的两棵树,院墙下的鸡窝和一丛花。也永远只存在于怀想之中。 我要这样一座房子干什么呢?是为了从此能够安心地生活吗? 不是的,是为了从此能够安心地等待。 而眼下的我,只能安心地离别。

手写摘抄纸盒 第8篇

>> 实在不愿独自出现在陌生而喜庆的人群中。便极力地谢绝。

>> 据说,每一个哈萨克人还是孩子时,最重要的学习就是背诵自己上溯九代的祖先名字。每一个人都得对自己的来历知根知底。在农村,一个最最平凡清贫的农民,或牧场上一个寻常的黑脸旧衣的牧羊人,他的身后也站满了黑压压的祖先,加持于他的一言一行。 而像我们这样的人,早就不录家谱的汉族人,自己都不知自己来历的逃难者的后代——我连爷爷和外公的名字都不知道——身世潦草,生活潦草。蒙古包也潦草,偶尔来个客人,慌张半天。和人的相处也潦草,好像打完眼下这茬交道便永不再见了。潦草地种地,潦草地经过此地。潦草地依随世人的步伐懵懂前行,不敢落下一步,却又不知前方是什么。还不如一个酒鬼清醒。

手写摘抄纸盒 第9篇

>> 所谓“希望”,就是付出努力有可能比完全放弃强一点点。

>> 说起来,鹅喉羚也很可怜。它们只是为饥饿所驱。对它们来说,大地没有边界,大地上的产出也没有所属。 它们白天在远方饿着肚子徘徊,遥望北方唯一的绿色领域。 夜里悄悄靠近,一边急促啃食,一边警惕倾听…… 它们也很辛苦啊。秧苗不比野草,株距宽,长得稀稀拉拉,就算是九十亩地,啃一晚上也未必填得饱肚子。 于是有的鹅喉羚直到天亮了仍舍不得离去,被愤怒的农人发现,并驱车追逐。它们惊狂奔跑直至肺脏爆裂,最后被撞毙。 但人的日子又好到哪里去呢?春天已经完全过去,眼下这片万亩耕地仍旧空空荡荡。 无论如何,第四遍种子的命运好了很多。 似乎一进入七月,鹅喉羚们就熬过了一个难关,从此,再也没有见到它们的身影。 它们去了哪里?哪里水草丰美?哪里暗藏秘境?这片大地广阔无物,其实,与浓茂的森林一样擅于隐瞒。 总之,第四茬种子一无所知地出芽了,显得分外蓬勃。毕竟,它们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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