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轩美文赏析摘抄 第1篇
曹文轩说:“苦和幸福很难说,因为它有一个转化的问题。”“我想造物主还是公平的,它给你贫穷的时候,同时又给了你一笔财富,这个财富只是你当时不知道。”①童年的忍饥挨饿是身体接受的强烈讯号,同时在个人行为中又转化为一种心理波动,一种对于生命的懵懂的感知。在很多年之后的回忆里,作家的叙述语调平静而祥和,这种“饥饿”已内化为他精神世界的一部分,流淌在他的血液中。饥饿如何成为财富?苦难如何转化为精神食粮?曹文轩说这种苍白的物质生活激发了他建立于知识之上的想象力。我想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它随着作家人生经验的富足与知识水平的提升渐渐累积,那就是苦难之中滋生而出的悲天悯人的情怀。由一己之苦难感受他人的苦难,由一己之心酸体会他人的心酸。作家说,“什么叫‘同情’?同情就是一个人处在一种悲剧性的境况中,另一个人面对着,心灵忽然受到触动,然后生出扶持与援助的欲望”②。如果说饥饿与苦难是作家曹文轩的身体与生命之因,悲悯情怀便是他的心灵与情感之果。由苏北农村到北京大学,由穷乡僻壤到北方学术的重镇与中心,作家的人生轨迹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社会身份也已不同往昔。但作家说:“乡村用二十年的时间,铸就了一个注定要永远属于它的人。”“我是都市中的一个乡情脉脉的边缘人。”③作家没有因为突入到大城市而厌弃掉自己的童年经历与20岁之前的苦难人生。大学校园作为城市中的最后一方净土,文学研究作为曹文轩个人的事业与追求,也都帮助他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与浮躁。学术研究的谨慎细致与文学素养的酝酿升华,反倒帮助他骤增内心深处那个悲天悯人的“自我”,使之成为一位具有丰富绵密的人文情怀的学者型作家。不随波逐流而坚守自我,悲悯情怀是作家创作的情感底蕴与人性基础。
“我认为情感是文学的生命,悲悯情怀,是文学存在的理由。”④在这个情感缺失、道德失范、同情和怜悯都成为廉价的嘲笑与无谓的付出的社会,到哪里去寻找文学生命的血脉呢?具有切肤之痛的苦难人生的经历成为作家文学表达的重要途径。如《草房子》《红瓦黑瓦》中的苏北农村油麻地、无尽的旷野与芦苇荡、只有单褂和棉袄可穿的农家孩子、辛苦劳作却往往一无所获的农民、身单力薄而没有依靠的女知青,对20世纪五六十年代苏北农村充满无数精致细节的真实描述,显然带有作家个人成长的强烈印迹。在那些不带有浓重自传色彩的篇章里,“苦难”依然是深重的人生主题。比如《青铜葵花》,“它是对苦难与痛苦的确定,也是对苦难与痛苦的诠释。”⑤水灾、蝗灾、饥荒,生活处处凸显物质的匮乏与经济的窘迫。由之而生的悲悯情愫在文章的字里行间不断蔓延滋长,这是作家对小说中人物的悲悯、也是小说中人与人之间的悲悯,最后升华到对于万事万物的悲悯。这阔大如地母一般的情怀形成了对命运的偶然以及人生无常的感慨,也激发了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扶持与帮衬:青铜略施小计让葵花心甘情愿去上学却暗暗压下自己渴望读书的欲望,没有钱买真项链就给葵花用冰凌做了一串晶莹剔透的冰项链,为了攒钱在雪地里卖了一整天的芦花鞋甚至赤脚归家,与父亲跑到遥远的海边数月只为给家人建一幢金茅草屋。在这一家人的故事中,少年青铜的行为无疑最具有这种自我奉献与牺牲的崇高品质。“当他在进行这种扶持、援助之时或在完成了这种扶持、援助之后,心里感到有一种温热的暖流在富有快感地流过,并且因为实施了他的高尚的行为,从而使他的人格提升了一步,灵魂受到了一次净化……”⑥于是,冰项链、金茅草屋、芦花鞋都变得异常美丽、熠熠生辉,这是作家也是青铜心灵外化的产物,它们因人物的崇高行为与纯美的内心世界而美丽。贫穷的生活使人在物质上捉襟见肘,也会使人格外珍惜物质之外的这些精神财富,它们除却悲悯便是自尊。人性的尊严显示出社会底层人的生存底线与精神高度,是生命得以前行的基石与照亮黑夜的执杖火把。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苏北农村油麻地成为作家曹文轩的精神家园,它承载了一切形而下的人生苦难与艰辛,也蕴含着一切形而上的高贵的品性与灵魂。油麻地既是存在于文本中的实有物质空间,同时也是超脱于现实的梦想中的心灵皈依之所。
曹文轩美文赏析摘抄 第2篇
金色的草房子,苦苦的艾叶,静静的大河,一望无际的芦苇荡。这就是油麻地。那里生活着一群可爱的孩子:顽皮、聪明的桑桑,秃顶的陆鹤,坚强的杜小康以及柔弱、文静的纸月……这些都出自于曹伯伯的纯美小说《草房子》。
《草房子》记录了一个男孩桑桑刻骨铭心的六年小学生活。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每读完一个故事,我都会感到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善良,尊严,顽强……这一切的一切都散发着人性之美的光辉,不断地冲击着我的心灵。
故事中最撼动人心的莫过于秦_奶。她是书中最顽固的一个人,在油麻地生活了几十年,房子龟缩在小学的西北角,是学校的一个污点,学校花费了十几年也没能将她赶出校园。在当地人的眼中,她是个可恶的老婆子,总在学校里搞破坏。然而在一个春季,她冒险救了落水的乔乔。在油麻地人悉心照顾下,半个多月后才勉强下地。从此,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自动离开校园、用拐杖赶走闯进校园的鸭子,用拐杖关她够不着的窗户……最后,她竟为了学校的一个南瓜,不慎落水而永远地离开了。感动之余,我不禁想;是什么使她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是什么使她为了一个区区南瓜不顾眼前白花花的河水吧?是什么使她在垂暮之年发出人性光彩?是爱!是油麻地人的淳朴,是油麻地人对她纯真的爱。也是她那颗感恩的心。关爱、纯朴、感恩书写了秦奶奶完美的最后一笔。
书中最让我佩服的是书中的杜小康。他曾是油麻地最富有的人家。生长在高大阔气的红门里。一夜之间,他家里变得一贫如洗,学习名列前茅的他不得不辍学在家,和父亲放鸭子,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但一直生活在蜜罐里的他,在苦难面前表现得分外勇敢和坚强,他没有放弃生活,毅然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在学校门口摆起了小摊,让每个人都看到了他坚韧之后的美丽与优雅。杜小康与厄运相拼时的悲怆与优雅告诉我们:苦难来临时,我们不能逃避,而要满怀希望,微笑面对。
《草房子》魔力般吸引着我,荡漾与整部作品的悲悯情怀,闪耀在每个主人公身上的人性美,使我不禁赞叹这极致的美。
《草房子》是一本永远值得我珍藏的书!
曹文轩美文赏析摘抄 第3篇
曹文轩于都市之中对于苏北农村人生苦难的回忆才是他这些年文学创作的基本意识与主体内容。而对于自我个人生活经验的反复描摹使作品中凸显出一个栩栩动人的形象:立于田野中的小小少年,他是《草房子》中的桑桑、《红瓦黑瓦》中的林冰、《青铜葵花》中的青铜、《细米》中的细米、《根鸟》中的根鸟。他是小说中的灵魂人物,他纤细、害羞、倔强、坚韧,顽皮、可爱又单纯。曹文轩说“文学就是作家的个人记忆”⑦,曹文轩个人记忆中的这个少年就是他的自我投射。借由这个人物作家重新回到了“油麻地”,复活了他儿时的所有记忆:村庄、麦田、芦苇、茅草房、大河、红瓦房、黑瓦房、柿子树、大牛、白鸽、儿时的伙伴、美丽的女教师、威严的父亲、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所以曹文轩儿童小说的概念在这个意义上成立,又在这个基本概念上分离。或者说,曹文轩的小说应该被称作儿童视角小说,而不是儿童小说。儿童的视角,那个小小少年的视角,才是曹文轩文学创作的基点。
儿童视角意味着自然化与感官化,成人视角意味着作家承担了小说叙事人的重要角色,意味着对童年记忆的过滤、挑选、反思以及再建构。所以在见诸纸面的文字表述中,许多人物、意象、事物都被强化、放大,在这个过程中叙事节奏明显放慢,时间性的线性情节的进展被空间性的诗意化的描写割断并弥散开来,散文化的文学写作倾向在这里不期而遇。在这散文化的回忆的笔触之中,作家完成了对于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的双向描写,两个世界同样交叠扭结在一起,构成了作家儿童视角下回忆所编织的“文字之城”。
儿童世界最浓墨重彩的描述来自少年的成长故事以及成长中令人惊讶的细腻委婉的心理变化与心灵冲突。借由对文中少年的行为模拟与灵魂体悟,作家完成了自我的再次成长与对自我身份的再次确认。成长的过程是一个人的自我蜕变的过程,它使一个单薄、单纯、单向的孩子在非自足的自我状态下,寻求生命的成长、丰富、完满,通过与外在社会、世界、他人的对话、接触、交流,达成所愿。这个过程有时洋溢着生命的自觉状态,但更多时候是生命在未知命运面前的不期然的遭遇以及对这遭际的反抗。
《草房子》中的杜小康就是这样一个性格鲜明命运多舛的少年。少年杜小康的骄傲来自家庭的富足,他可以一年四季衣装厚薄不同,冬季面对凛冽的寒风只有他戴着那个年代罕见的洁净的白口罩,他甚至拥有一辆自行车。他是孩子的中心,他可以和谁好或者和谁不好,他感受到的都是来自伙伴们的艳羡与拥簇。孩子在与同伴的交往中获得自己的位置与存在感,从这一点来说,他们的世界与成人世界并无不同。这种优越感的丧失也来自家庭的败落,为父治病归来的杜小康依然衣着光鲜,但他已丧失了同伴们的好感与敬畏。桑桑在孩子的游戏中重新成为领头的王者,他略带恶意地拒绝杜小康加入他们的游戏,杜小康意识到不但他的家庭已山穷水尽,他在少年的关系群落中也已“山穷水尽”,“杜小康从未领略过如此深切的孤独”⑧。小说在这里标识了命运的偶然性以及生命的残忍,少年的内心在此承受着千百年来的人世沧桑变幻中的所谓“孤独”,一种无人可以倾诉的绝对的“孤独”,这种“孤独”是对人现代性生存情境与生存本质的真实揭示。⑨曹文轩小说文学写作的神秘魅力就存在于此,于少年的懵懂感知中刻画这种毫无边际的孤独的人生感受,这种感受因为对十斤子、杜小康等少年角色的微妙诠释而获得了存在的真实感与迫近感。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深刻描摹仍然是作家的用力所在,它传达出一种令人叹惋的无言的伤痛。这种成长有时是在与大自然与动物与死亡的搏斗中进行并得以完成的,比如短篇《海牛》中少年与牛的抵牾,《草房子》中桑桑面对死亡的抗争;有时表现为对成人世界游戏规则的勇敢僭越,如《月光下的铜板》中孩子九瓶对送桩队伍的拦截;有时体现为少年在亲情中如何自处,比如《草房子》中细马与邱二妈从彼此的误解走向母子深情、《红瓦黑瓦》中马水清对爷爷永不能释怀的怨恨;这种成长有时甚至是以“少年的恶”的方式呈现出来的,这样的描写表明了作家对于成长的复杂与对于人性丰富性的真实体认。
借由儿童视角,成人叙事者在描写少年成长经历的同时,也相映成趣地描写了儿童所看到的成人世界的各种情感故事与是非曲直。儿童视角过滤掉了成人世界的肮脏与芜杂、功利与计较,透过片段式的回忆与印象式的幻画,依稀勾勒出成人生活的现实图景。在这幅图景中成人依然面临着如同少年一样的人生难题,依然充满了各种强烈的生命诉求与欲望不可得的人生悲剧,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人生“成长”。
成人世界的故事与少年的故事以种种的方式纠缠在一起,少年的生命因为参与到成人的故事中而澎湃并生发激情,成人同样用自己的行为感动、影响并呵护着成长中的少年。不过对少年成长影响最大被塑造最多的是小说中的年轻女性形象。她们大都是乡村女孩、女教师、女知青。女孩如红藕、纸月、紫微、陶卉、葵花,她们面目模糊,性情相似,是曹文轩小说中的类型化人物系列。她们毫无疑问地同时具有纯粹、安静、温柔、美丽的传统女性的特质,她们是少年成长中的重要镜像,是一个神秘而不可触碰的“他者”。女教师与女知青,作为已长大成人的个体,因为她们的非功利色彩、善良的品性、温柔的性情而区别于污浊复杂的成人世界,具有某种意义上的“女孩性”。但她们与乡村女孩的不同是其人生历练、生存智慧与知性品格。如果说女孩是少年成长的“炼狱”,女教师与女知青则是少年成长的“明灯”。《红瓦黑瓦》中,为林冰泡上一杯绿茶的艾雯、帮助桑桑熬药的温幼菊、带领细米走进雕塑与绘画世界的梅纹,她们以认可、期待、无言的方式介入少年混沌无知的懵懂状态,引领他们实现人生路上情感与心灵的转折与蜕变。
纯情的少年、痛苦的成长、迷人的爱恋、温柔的女性以及垂垂老者,他们共同构成了作家曹文轩笔下苏北农村的基本人物形态与生命图景。在这里,儿童视角与成人叙事者巧妙融合,将之打造成一个区别于成人男权世界的尽管忧伤、孤独、悲怆但同样充满温柔深情的一角。
曹文轩美文赏析摘抄 第4篇
作家在《红瓦》序言中说:“我们已不可能再经常性地见到契诃夫的《草原》、蒲宁的那些散文化的短篇、沈从文的《萧萧》,以及废名先生那些含了‘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楼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之意境的作品。我们已无机会再像金圣叹那样发一声‘绝妙好辞’的惊叹,或拍案叫一声‘真是漂亮!’我们已不可能在一片美感中心荡神摇、醉眼朦胧。现代形态的小说毁灭了古典形态小说所营造的如诗如画的美学天下。”⑩作家的慨叹再次证明了其古典主义的文学审美理想,散文化的抒情性的充满了风情与意境的文学创作才是充满了“美感”的创作。而这种创作的“美感”在作家这里被明确地界定为“情调”,具体来讲,它包括了“静谧、恬淡、散淡、优雅、忧郁、肃穆、飞扬、升腾、圣洁、素朴、高贵、典雅、舒坦、柔和”等情绪感受,而且“情调属于审美范畴”。⑪这种_情调_是美的,而这种“美”在作家看来是使文学充满了感动人心的力量的。“文学似乎比其它任何精神形式都更有力量帮助人类养成情调。”⑫要在文学创作中养成这样的审美情调,回忆性的笔法与散淡舒缓的叙事节奏是营造这种美学情调的基本要求。在回忆之中,一切故去的人与事在作家看来都具有了“审美的距离”,同时,叙事的语气与心态也决定了文章能否具有这种美感与“情调”。曹文轩的小说创作很显然都具备了这些基本条件。在此之上,他区别于沈从文与废名等现代文学大家,而呈现出他“个人化”与“地域化”的美学追求与文学风情。
这首先表现为自然与人的和谐之美。作家的回忆与隔着时空的重新打量,使家乡幻化为小说中的油麻地,油麻地的风景因为作家审美的视角,成为作家也成为小说中人物的灵魂栖息地,是某种意义上的田园、甚至是桃花源。但它并无具体的时空界限,它在作家的小说中表现得如此坦然、自由、无边,也如此生动而真实,哪怕在完全是想象中的作家的寓言故事中。它以种种的方式存在,真实的或者梦幻的,有时候是油麻地、稻香渡、葵花田,有时候是茅草房、红瓦房、黑瓦房,有时候甚至是少年根鸟梦中的大峡谷,长满白色的百合花,飞旋着无数白鹰。
田园式的自然在作家的小说中是少年成长的地方,少年享受着大自然带来的美好与情调,大自然也参与了少年的成长,容纳了他的悲伤、忧郁、快乐、喜悦以及种种人生的体验与感悟。少年与自然在某种意义上的生命的相似性使他们构成了曹文轩小说的主体风景,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使作家的作品也具有了一种悠远动人的情愫与力量。《细米》中细米带着梅纹去看月光下的芦花一段,月光下的芦花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如同作家笔下的女知青梅纹。自然的让人惊叹的美与人的美交相呼应。细米发现了这处美景,它是少年的“得意之作”。细米、梅纹与月光下的万顷芦花,构成了一幅纯美的画面,这美景因作家传神的描写而具有了某种自足性,作家在这里找回了他心目中那个忘我的美感与意境。
其次是人物情感表达的含蓄(或曰节制)之美。无论面对生活中的苦难、艰辛、命运的打击,还是承受外界的嘲讽、不解、误会,或是接受来自他人的安慰、扶助,曹文轩小说中的人物在表达自我的情感时,总带有淡淡的清浅的味道。忧伤、喜悦、心酸、痛楚、欢乐,无一不是内敛而含蓄的。而如此有度有节的情感,反倒酝酿出一种波涛汹涌、万绪难平的气象来。如对于小说中少年懵懂的爱恋,作家着墨不少但描写最为节制。《红瓦黑瓦》中少年林冰爱恋他的同学陶卉,看出眉目的天性快乐的孩子们将两人作为大家的笑谈与捉弄的对象。作家对二人的情感与行为描写并无任何越轨的笔致,却写出了少年的羞涩、尴尬,还有微微的激动和喜悦。这是作家想象中理想的少年之恋:审慎、节制、洁净、唯美。
曹文轩的含蓄之美,有些类似沈从文的文学主张“无苦多说,有苦少说”,或曰“有话则短、无话则长”。不过作家的表达并不单纯地指向人物情感,而是贯穿于小说的行文结构、遣词造句,乃至篇章命名都显得含蓄而优美。“含蓄”成为作家写作的一个既定姿态,充满了程式性与仪式感。
再次是小说中万事万物的静谧之美。曹文轩小说中的自然与人是和谐的,这种和谐来自一种向内的坚韧的生命力。不屈服于命运而自由向上的生长,是葵花田,也是女孩葵花;是柿子树,也是马水清;是白鹰,也是根鸟;是草房子,也是桑桑。内蕴的生命力来自身体与灵魂深处的坚守和能量,所以他们从不外露,也不必外露,人如植株、如房子、如大河一样,安静而稳稳地生长着,存在着,于是,他们就拥有了一种带有浪漫主义与神秘主义气息的静谧之美。作家笔下的女性人物,她们最为沉默也最为雅致。这种美甚至与外貌无关。《红瓦黑瓦》中的丑人艾雯,身量高瘦,轻薄如纸,但她声音温柔、不骄不躁。《草房子》中的纸月,乌黑乌黑的眼睛,双手白净细嫩如笋,写一手有章法有气度的好字。艾雯、纸月、梅纹她们皆行为轻巧,言辞稀少,沉静如初,蕙质兰心,小说的静谧之美在她们身上得到了最为充分的展现。
作家曹文轩以向善的悲悯情怀、向真的成长故事与向美的文学风情为奔波疲乏的现代人建构了一个充满浪漫主义与理想主义的文学家园。作家本人坚信这个文学家园的存在,并为之全情付出。其认真执着的文学创作态度与奉献精神致敬为文学献身的作家路遥;同时其逆时代而动的锲而不舍的古典主义追求,又一如高举理想主义大旗的作家张炜及其他笔下充满诗性特质的葡萄园与野地;其温婉有度、和谐无边的美学关照又被认为继承了现代抒情小说的重要一脉。曹文轩不乏同路中人,同时也成为当代文学发展路途中地标式的重要作家。在其以退为进、祛魅还真的文学世界中自由徜徉,作家与读者一起,涤净灵魂、感受温情、收获成长。
曹文轩美文赏析摘抄 第5篇
小说的故事发生在油麻地,故事中通过对主人公男孩桑桑刻骨铭心而又终身难忘的六年小学生活地描写,讲述了五个孩子,桑桑、秃鹤、杜小康、细马、纸月和油麻地的老师蒋一轮、白雀关系的纠缠和孩子们苦痛的成长历程。
六年中,桑桑亲眼目睹或直接参与了一连串看似寻常但又催人泪下、感动人心的故事:少男少女之间毫无瑕疵的纯情,不幸少年与厄运相拼时的悲怆与优雅,垂暮老人在最后一瞬间所闪耀的人格光彩,在体验死亡中对生命的深切而优美的领悟,大人们之间扑朔迷离且又充满诗情画意的情感纠葛……这一切,既清楚又朦胧地展现在少年桑桑的世界里。这六年,是他接受人生启蒙教育的六年。